【新春走基層】李警長也想回家過年——記青藏鐵路上列車乘警的新春堅守

圖為在拉薩站停靠的由拉薩開往成都西的Z324次列車　攝影：趙婧茹 

　　中國西藏網訊　“這桌子上是誰的手機？看好啊，馬上過年了，保管好自己的財物！”“這么重的酒味，你倆一定要少喝啊！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人！”由拉薩開往成都西的Z324次列車上，李警長從一發車，就開始了他的列車巡邏工作。從1車廂到15車廂，一趟下來要半個小時左右，而他至少要走6趟。 

　　“列車前方到站那曲站，請要下車的旅客攜帶好物品準備下車。”語音播報剛落，李警長就與列車乘務員開始為旅客下車做準備。隨著車廂門打開，有拿著行李急著下車與家人團聚的，有立刻掏出煙和打火機準備吞云吐霧的，也有拖著行李箱跳上火車的。此時，那曲站的室外溫度為零下15度左右，列車車窗上一層厚厚的水珠，列車內外的溫度差至少40度。 

　　“我曾經在這里工作過一年，那兒！就站臺下面那排小房子，我當時就住在那兒！”李警長手指著的方向，隱約看到一些房子，在這空曠的高原之上，黑夜顯得那么黑，站臺的路燈僅能照亮周圍有限的空間，站臺之外的空間不在它的職責范圍內。“那一年正巧碰上疫情，我們戴著口罩執勤。即使特殊時期，我們依舊結合防疫要求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有安全知識宣傳（防盜防詐騙、人身安全、消防安全），也有法律法規宣傳（列車上禁止吸煙、禁止攜帶違禁品等）。” 

　　這里海拔4513米，氧氣稀薄，還要戴著口罩工作，身體能受得了嗎？李警長卻輕松地回答道：“不就是頭疼嗎？我們早都習慣了，忍忍也就過去了！”那臨近春節了，您不想回家過年嗎？聽到這個問題，皮膚黝黑但盡顯警察本色的面容下有一絲動容：“那當然，我也想回家過年！可工作就在這里，誰都想回家過年，坐上返鄉列車的旅客，他們的安全、后勤工作誰來做呢？今年我還算幸運，能在家過一天除夕，大年初一正常上班就行了。做鐵路乘警這份工作近七年了，前幾年春節都是在列車上度過的。”話音剛落，火車又要啟程，回到列車上，李警長從一車廂再次開始了他的列車巡邏，因為有新的旅客上來了。 

圖為2023年2月李警長在那曲站執勤　受訪者供圖 

圖為與青藏鐵路并行的青藏公路　攝影：趙婧茹 

　　“我叫李海新，青海西寧人，2008年畢業于鄭州鐵道警察學院，現在是青藏鐵路公安局拉薩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的一員，大家都叫我李警長。今天是2025年1月24日，春運的第11天，距離2025年春節還有4天。今天從拉薩始發的這趟列車滿員，共計863人。接下來我要去做列車車廂內的巡檢了，乘客上車前這項工作必不可少，越是過年，越要保障旅客的安全。”說著，40歲的他身姿挺拔，健步如飛地投入到巡檢工作中：滅火器材、逃生錘、報警標識以及供氧設施是否完好？廚房的用電廚具是否正常？車廂內的電力設備有無異常？一切檢查正常，車站響起了列車開始檢票的播報。隨后，每節車廂的乘務員站在車廂門口，等待旅客上車。 

　　不一會，等待檢票上車的人排起了長隊，他們是來拉薩朝圣結束準備回家的藏族老人，他們是結束了一年工作回鄉過年的外地務工人員，他們是來拉薩探親的母子，他們是去成都與家人團聚的母女三人……短短15節車廂，囊括了中華民族各族群眾在春節來臨時短暫相聚于火車上的世間百態：大包小包的行李、火車上準備的食物、手中的轉經筒、和媽媽撒嬌的孩子、手機上跳動的畫面…… 

　　“你有沒有發現上車的每個人都是喜洋洋的樣子？這個能看出來的。這個時間出藏的列車嘛，意味著大家要去團聚嘛！等到年后，進藏的列車上，大家的表情就更凝重一些。我干那么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您呢？您是喜洋洋還是憂郁呢？常年奔波于列車上，還是高海拔的列車上，不能陪家人過年，您會有愧疚嗎？”李警長眼神略顯憂傷后又打起精神來：“想回家過年！不過我要去餐車開餐車會議了，我們‘五位一體’必須全部到場。” 

　　還沒等問什么是“五位一體”，餐車會議就拉開了序幕，在座的四人（乘警長、列車長、車輛乘務長和餐車長）圍繞這班列車的安全、物資保障等問題展開了部署。原來，“五位”指的是一班列車上的乘警、乘務員、檢車人員、餐車工作人員和保潔員。由于傳統火車上乘務員同時兼任保潔員，因此，這趟列車上，以上4個角色構成了一個整體，簡稱“一體”。此時，列車緩緩往高處進發，疾馳在沉寂的荒野中。 

圖為李警長在檢查車廂內的消防設施　攝影：趙婧茹 

圖為旅客在檢票上車　攝影：趙婧茹 

圖為“五位一體”在開餐車會議　攝影：趙婧茹 

　　終于，車廂內的燈光依次暗了下來，進入夜間行車，旅客們要休息了。此時，李警長工作所在的格子里亮起了一盞小床頭燈，他還不能睡，稍做休息還要去做一次巡邏。 

　　“您覺得您的工作中最具有挑戰性的事是什么？”“挑戰不敢講，就是工作的難點吧！我覺得一是瑣碎。在火車這樣相對狹小的空間里，一下子容納那么多人，總歸會有磕磕碰碰，會有摩擦沖突。這時候，乘客的吃喝拉撒睡全在一起，哪一樣沒有提醒到，哪一條沒有宣傳到，都會引發不必要的問題。所以，做乘警，我覺得是個細致的工作，考驗細心和耐心。二是與群眾近距離接觸，基本是面對面做工作了。這就需要做群眾工作的藝術了：用哪個詞，哪種語氣，什么情況用什么處理方式，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這趟列車上只有您一個警察，如果遇到突發危險情況，您不害怕嗎？”忍不住這樣問他。“那不怕，‘五位一體’不是一個簡單的組合，而是相互配合的整體。當遇到突發情況時，‘五位一體’的力量就凸顯出來了，我們不是孤立的。其實，一趟列車上的工作人員有著共同的使命，也有共同的‘命運’，即行走在高海拔的青藏鐵路上，勠力同心確保旅客安全到站，春節也都不能回家過年。” 

　　“所以，不止您想回家過年，車上的工作人員也都想吧？”“那是當然，大家都一樣有家庭，有親情嘛！關鍵在于，我們都回家過年了，更多想要回家過年的群眾出行該由誰保障呢？總歸得有人付出。”李警長眼神堅定地說。 

圖為李警長在提醒旅客注意自身財產安全　攝影：趙婧茹 

　　圖為旅客為李警長送錦旗。2024年11月，李警長在列車巡檢時發現一部被旅客遺失的手機，在與失主取得聯系后將手機送還。　受訪者供圖 

　　在這趟行駛在青藏高原的春運列車上，見證著離與合、悲與歡，還有瞬間與永恒，那是普通人與精神豐碑的同時出現。2006年，青藏鐵路通車是高原筑路者們對于老西藏精神的延續，19年后的今天，行駛在青藏鐵路上的列車工作人員繼續發揚老西藏精神，這里氧氣稀薄，真情濃厚。（中國西藏網 記者/趙婧茹）